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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静似太古,日常如小年

来源: 文学汇 时间:2021-07-03

天上的云很闲散,尤其是在夏天,白白的一团懒懒聚在山顶,风不来,它就不走。树上的鸟儿飞的很慢,有时候就静静站在电线杆上歪着头将你望着,毫无惧意。天色微亮时分,水红鸟的叫声便响在了田野,那声音十分浑厚冗长,穿透力十足,像一曲不为人知的调子。这曲调子越过田野庄稼,越过树林和溪流,越进青瓦黄墙的宅子里,唤醒熟睡的人们。人们睡眼惺忪地推开自家宅子的后门,便可见长尾鸟拖着自己美丽的橘红色尾巴自山底下飞过,它们不时停在枝头窃窃私语,不时在山谷间互相追逐嬉闹,数量之多,形态之异,让人的心情不禁跟着一同雀跃起来,感叹一声:又是热闹的一天。春有雀啼蜂蹿,夏有蛙闹蝉鸣。山谷里,从来不缺生气。山脚底下,宅子里老式摆钟悄悄地走着,滴答,滴答,它或许会以为自己走得无声无息,却不知当宅子一旦静下来,它的脚步声便是清晰可闻的。到了整点或是半点就“铛”地一声响起来,声音绕梁数十秒方歇,便是那从宅子前经过的行人,也可由这钟摆所敲点数知晓当前的时间。随着时间慢慢走,阳光的光线也在不断地变幻,朝晒前窗夕晒梁,傍晚,夕阳的光洒满了宅子,洒在客厅所挂的老相框上,洒在客厅所贴的花鸟字画上,洒在老旧的房梁上,洒在破旧的木窗上,将之染成祥和的蜜橘色。那是一种象征着大自然对于宅子,对于家的守护色。背着大书包的孩童在黄昏时分踩着夕阳的尾巴回家,在老人们的故事中入眠,夜虫地啾鸣,等夜虫的啾鸣声渐被夜色吞没,一天,就这样悄悄结束了。熄了灯,窗外的月光便投进窗子,透过窗子可见满天静静繁星,你对它们说:晚安啊。它们眨着眼睛,似乎在对你说:好梦啊。群山环绕,一片寂静,恍若一个避世桃源,好似万物都不存在的远古时代。山中时而松竹摇曳,山雨欲来;时而鸟虫啾鸣,不知光阴荏苒。古人一袭竹榻,一壶酒,一卷书便可悠然度日,今虽无那般纯粹的心境,却也能在与世无争的桃源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晴空里农耕劳作,雨幕下喝茶赏雨。看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将山峦狠狠冲刷,洗尽铅华与尘土,洗掉了笼罩在山面上久久不散的灰,露出苍翠欲滴的绿。取而代之笼罩在山谷间,在山顶的是白色的半透明雾气。雾气不断随风而走,从这片山头走到那片山头,从山脚蒸发升起,自山腰盘旋而过,终而爬升到山顶,汇入天际。那云雾缭绕的样子,直把那山间砍柴人都染似了仙人,似乎一抬手,便可乘风而去。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在这样的景色里生活,粗茶淡饭,也怡然自得。春雨季有斗笠蓑衣;夏季有蒲扇麻衫;秋季有割禾弯刀;冬季有酥饼油茶。春夏秋冬交掉的是年岁,替不掉的是对生命的热爱。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怕就是这样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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