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洗礼——读熊召政《天台山上说寒山》有感
是夜,灯下拜读熊召政《天台山上说寒山》,犹如品尝那晚秋的高山云雾、清甜可口、沁人心肺,那字里行间吐出的淡淡清香,让你忘却了世俗的浮躁、喧哗和烦恼。我想,也许这就是作者表达的找回“自我”,超凡脱俗的心境。
说来也怪。凌晨,我梦见自己行走在一条繁华的大街上,迎面碰见一个披头散发,满面红光,穿着破衣烂衫、疯疯颠颠的老人,朝我走来,我赶紧后退避开让,但已来不及了,与他擦肩而过后拼命往前跑,他马上转过身在后面追着我,边追边喊:“放下……放下……”。 我不知跑了多久,来到了一条小河边,河堤上是一排一人高的小树,散发着着清香。河水清澈见底,四周静得出奇,只能听到潺潺流水声。河堤上有间小房子,小房子里几个人在等什么?我跑得好累好累,就走进那房子。当我从窗户往外看时,老人不见啦。此时,梦醒了。
这老人到底是谁呢,是僧?是道?是寒山吗? 当年的台州刺史闾丘胤在国清寺偶见那头戴桦树皮帽子,脚趿一双木屐,身穿衣不遮体破衫的寒山时,命令国清寺的僧众带着净衣和香药上山找他,寒山见到来人,大声叫道:“贼!贼!”跑进岩穴,从此在天台山失踪了。闾丘胤命令僧众在他活动过的竹木石壁间、村野人家的厅壁寻访到了寒山三百多首诗作。那寒山到底到哪里去了呢?世人不得而知,昨夜,我在书中与他隔着历史的长河相见,是不是寒山回来了,传我“心法”,他喊着让我“放下”,到底放下什么? 作者笔下的寒山,是唐朝著名的“诗僧”,一般人们把他和拾得并提。从小读书,多次应举不第。在他三十而立的年龄,时值安史之乱,正是唐朝由盛而衰的转折点,*频年战乱,而导致他仕途无望,使他的生命历程产生了逆转。这时期,正是六祖慧能的“南宗禅”大兴于天下的时候,寒山隐迁了浙东的天台山。在葱笼巍峨的天台山中,拓展出一片超越自我的生活空间,从趋名逐利的士子生涯中解脱出来,成为一名与“自我”搏斗的禅师。 作者认为,这种角色的转换,是寒山的觉醒。大彻大悟的寒山在天台山幽谷绝壑中,尽情享受着生的乐趣。在常人看来,他是作贱自己。
对世人的误解,寒山并不介意,他反而对世人的执迷不悟感到惋惜,诗曰: 时人见寒山, 各谓是疯颠。 貌不起人目, 身唯布裘缠。 我语他不会, 他语我不言。 为报往来者, 可来向寒山。 自古至今,智慧超群者,在他们生前,都会受到世人不同程度的误解。这是人们都生活在某种约定俗成的规律中。人生该走的路就是读书,升学,结婚,生子,升官发财,追名逐利。像木偶样,让生活,事业,家庭,名利的线牵制,放不下,走不动。世人能读懂寒山的有几个?世人与他的差异在于“心”,寒山是一颗“自然心”、“佛心”,而世人的心是“烦恼心”、“名利心”。
一个能理解寒山的人,首先必须找到自己的心。用佛家的观点说,众生的执迷不悟,其原因在“心贼”。 每个人与生俱来的三大敌人是自然、他人与自我。这三个敌人很难战胜的就是“自我”。明代王阳明先生说过“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当今社会,物欲横流,诱惑时时刻刻都在你我身边,芸芸众生,不要让“心贼”偷走了你的善良和天真,让你成为欲望的奴隶,而渐渐忘却自己存在这个世上的理由,你到底为什么而活着,金钱、权力、地位?你的心在哪里? 现代社会的悲剧在于重物质而轻养心,芸芸众生是想在名利场上醉生梦死,沦为物质的奴隶,他们的心哪去了,“心贼”偷去了。
写到这里,我悟到了那位老人追赶着我,反复喊着的两个字“放下,放下……” 放下什么,放下你对世俗名利的追求,放下你对迷茫的执着,去探寻生命存在的真正意义。很后我想用寒山的一首诗结束本文: 众星罗列夜明深, 岩点孤灯月未沉。 圆满光华不磨莹, 挂在青天是我心。
王淑存辛未年仲夏草于鸡鸣峰下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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