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是87号乘客,有些不太确切。
火车的硬座车厢,中间过道一侧设置三个座位,另一侧为两个座位。由于是夜间长途,乘客没有满员,她就一个人坐在85、86、87三人座上,带了两个两三岁的男孩,好像是双胞胎。我在83号位置上,处于她的斜对面,中间隔着过道。为了便于叙事,姑且称之为87号乘客吧。
我是8月2号晚上9点从襄阳火车站上的车,上来就看到一个约莫二十六七岁的农妇,带的两个孩子在斜对面正闹腾得欢。火车这种公共场合,人员成分复杂,南来北往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但在硬座车厢里过夜的,多像当年鲁迅笔下的“短衣帮”。不一会儿,火车开动了。两个孩子还是闹得没个样儿,引得一些人侧目。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闹声倒使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时光,那个年代真是无忧无虑、幸福满满啊!
我在思索中逐渐产生了困意。朦胧中醒来,一看,哎!竟然十一点二十了。硬座车厢内人们横七竖八的睡相呈现在眼前。很幸福的当属一人独占三人座的乘客了,可以全身平躺,将包裹朝头下一塞权做头枕,美美地一觉睡到天亮。二人座若只有一人,也能蜷缩身体将就躺下。靠窗位置可趴在茶几上眯朦一会儿。很惨的是靠着走廊的位置,头、脚无所依,困极了也能睡着,但不时总像鸡叨米一样猛然惊醒,一抹嘴角竟有湿漉漉的哈喇子。87号乘客两个孩子中的一人已被年轻的母亲放置在座位上朦胧起了双眼。另一个孩子虽躺在座位上却仍然精神亢奋,踢踢腾腾,不肯合眼。逼仄的空间,怎容一个大人和两个需要照顾的孩子入睡?我都有点替她焦虑了。
只见她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下一张软席折叠起来,放在和对面乘客座位间的地面上。一看有点脏,就抓了一张卫生纸,用脚踩着把地面蹭干净。然后把闹腾的孩子放在席子上,用一根尼龙绳捆住席子,席子随之变成半圆筒形,孩子被居于其中,推至座椅之下。看到这些,我脑洞大开,彻底刷新了对床的认知。
这时“床”上的孩子还不老实,似乎对这个睡觉的环境很不适应,不停翻来滚去,还扯拽着尼龙绳子,头也不断地朝过道方向伸,那里人来人往的,我不由得担心起来。87号乘客略一思忖,只见她将孩子的头脚调转过来,头在窗户方向,脚在过道方向。孩子好像适应些了,也逐渐有了睡意。她轻轻拉住孩子的右手,嘴里似乎说着安抚的话语。不一会儿,孩子安静下来,也就慢慢入睡了。
十一点四十左右,看到孩子们都已睡去。她抬手朝空调出风口探了一下,随后就地取材,将座椅头部位置的广告布取下了两块,盖在座椅上面孩子身上,并将他的身体放正。又将座椅下面“床”上孩子的鞋子脱掉,放置一边。看着都妥当了,她才倚在靠窗角落,不久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此情此景,对我深有触动。期间随手拍了几张照片,也是“有图有真相”了。
近日看了一篇文章,主人公是一位身残志坚的成功人士,他曾说: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人活一世,虽非人人都有大灾大难,但琐碎生活中的艰辛和不易却随处可见。乐观者鲜有抱怨和戾气,总能找到办法克服困难,一如今晚87号乘客的临机处置和气定神闲。反之,如果没有积极、进取、乐观的生活态度,即便物质充裕、岁月静好,也会过成一地鸡毛。
作者简介:李运和,60后,中学语文教师,文学爱好者。曾在相关报刊和网媒发表作品数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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