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孝伟
新疆今年是个冷冬。
入秋后温度骤降,风打着旋儿飞到脸上,有点刺痛的感觉。每日夜里升起越来越多的寒星,这片荒漠越发万籁俱寂,原先绿黄相接的颜色已然看不见了——到了立冬之后更是如此。我好像被冰封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里,重庆的绿色已离我很远了。
母亲常打电话问候我:“幺儿,有没有冻着饿着?有没有感冒?和同事的关系怎么样?”
“很好,一切都好。”我们寒暄了一会,我问起家里的天气。
“重庆还暖和着呢。阳光也不错,黄桷树还绿得很呢。”
每个重庆人多多少少都对黄桷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重庆的旮旮角角中,黄桷树生长在石坎和墙角边,依傍着石头的缝隙扶摇而上。它的形态是极为特殊的,树根裸露,盘根错节,高大威猛,树冠却常年长着温柔而年轻的绿色,阳光透过婆娑的枝叶照下来,将每个人的脸庞都映成夏天的颜色。
对于黄桷树的记忆从上小学时更加深刻了。每年夏日,重庆都像一座巨大的熔炉,强烈的阳光加热了周身的空气,也将人焦躁的情绪点燃起来。走在柏油马路上,仿佛能听见身体里细胞的水分蒸发出来的声音。这个时候,如若遇见黄桷树便是人生一大惊喜——一把巨大的绿伞撑起一片小天地,有老人围坐在树下抽烟喝茶、搓麻将、摆龙门阵,也会有小娃儿在一旁绕着树追逐打闹。偶尔有着小汽车走过一条生长着黄桷树的街道,两旁的树木会盘踞在一起,阳光照下来是一片温柔的树影婆娑,只将清凉的风和光斑留在你的身上……印象里的黄桷树,永远是一副挺拔坚韧的长辈模样,四季常青,保护着重庆这座城市,慈祥地抚爱着每一个生长在这里的人。
后来大学毕业,我到了南疆参加工作,荣幸的成为了一名兵团监狱人民警察。相比于在重庆上大学的时候,也许已经褪去了幼稚的模样,变得更加像个大人了。初到新疆,茫茫戈壁,才真正看到了大漠腹地的壮美。“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从那时起,我知并一直知,这便是我要坚守的土地,我将承担它生命的厚度,肩负起*大义和担当。
一望无际的大漠里,唯有一排排不知名的树木拔地而起,跟随夕阳的脚步变换着自己的身影。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树叫胡杨,是戈壁中生长的沙漠植物,也是新疆的树。走近细看它,树干瘦硬发黑,不蔓不枝,没有艺术的曲线,只有挺拔得即将折腰的姿态。相比于黄桷树的盘踞曲折,它更为孤独,也更为执着。它们或是直立、或是倒下,而那铁一样的躯干绝不变形,被风吹断的胡杨即便是倒在地上,也能看出它生命的绽放。
仔细想来,黄桷树是慈爱的长者,胡杨便是教我担当的楷模。我时常因为无法体会重庆火热的温度而更加怀念黄桷树的庇佑,又无法割舍胡杨带给我戍边的铁血柔情。也许,不同的阶段总会有不同的启迪,无论是哪一些树,都映射着我某个阶段的状态和信念。时光在流逝,人却在行走,我不再需要黄桷树的庇佑,却在它的爱和奉献中迈向成熟,同样,我也会在胡杨历经风霜却不朽的身姿中,渐渐变得成熟、坚毅、不惧风雨。
世间所有的生命都有自己的光辉绽放,我把崇高的敬意赠予这些树木,它们也把生命的奉献与坚韧赠予了我。于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附着在身上,它的名字叫希望。
治疗癫痫病很新药物西安市治疗癫痫医院在哪北京治疗癫痫病很好医院